2009年9月1日星期二

《不小心睡着》(星洲副刊1-9-09)

孩子们还小,睡前总会要求我陪伴在旁,一块儿躺下。我总是想陪陪他们一会儿,待他们入睡后我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儿。可是每当我猛然惊醒,已过了两小时甚至四小时了!只能暗自锤心肝,怎么这么不小心?又睡着了!
  有那么累吗?待折的衣服堆叠成一座山丘,地板上总有扫不完的灰尘毛发和饼屑,玻璃窗上积累了一层油渍,甚至抹地的拖把也曾因受冷落太久而长出蘑菇!那么多家务没好好料理,我究竟在忙些什么?
  一直以为照顾孩子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,许多人或嘲讽或艳羡的说我不用工作多好!谁说带孩子不是份工作?要知道,当一个保姆至少也能领得五百元薪金,当一个母亲的工作比起保姆要更劳心劳力,不过却是份无薪的职业!
  每天起早摸黑的准备载送孩子上学放学,督促孩子做功课,洗衣晒衣洗奶瓶,为孩子准备三餐,为他们洗澡洗手洗屁股,一遍又一遍将满目疮痍的玩具收好。就说扫地一天至少也得扫两三次,孩子们吃一次就得扫一次。当孩子们哭闹时,软硬兼施的边哄边骂也轻易的耗费了一个小时。要是让孩子们自己用餐,还可以花上一个小时半,总得费心催促他们快快吃完。饭后留下满地的饭粒,又是一轮费力的清洁工作。孩子不慎尿床了,换洗床单后还要安慰因自卑而哭泣的孩子。万一家中出现了白蚁,还得翻箱倒柜找出蚁窝...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琐事,谁说不用耗一分精力?
  婚前我可以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,孩子上学后,我习惯性每天七点就会睁开眼睛!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午睡,偶尔陪在孩子身旁不小心睡着,起身总会自责不已。每天晚上十点陪伴孩子们入睡,十一点起来迎接刚放工回家的老公,煮一餐快熟面给他吃,聊聊天看看戏,往往拖到半夜一两点才入睡。而且每晚还会醒来数次察看孩子们有没有跌下床,然后替孩子们盖好被子,尽管不到一分钟那被子又会被踢掉!然而很多时候,即使调较了闹钟,仍然无法在十一点起身,直接睡到两点钟才惊醒,只能见到老公熟睡的脸,自责的跺脚!
  或许,我的睡眠的确不足够,可是我的心却没有一丝睡意。曾几何时,睡眠成了浪费时间的活动。我需要更多时间,才能把这小小的房子整理好;我需要更多时间,才能好好思考,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。
  细想想,孩子们长大成人后各自生活,到时我大把时间睡;总有一天,还会睡得不必再醒来。既然如此,现在少睡一些,有何不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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